老话说无巧不成书,就有这么巧的事情,相隔几十年,她竟然在车站遇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初恋,并且两人打算再续前缘,这真的是天作之合。
2023年3月24日一大早,张月梅女士乘坐网约车到延吉西站送儿子儿媳回西安,生活在西安的儿子儿媳今年回来陪她过年,除夕下午来到的,大年初三就得返回西安。张女士的儿子儿媳之所以来去匆匆,一个是他们有生意需要打理,二是还要急着赶回西安给儿媳妇的母亲过生日(正月初五)。
要说张月梅女士吧,人生经历也够坎坷的,十六岁下乡插队,插队期间经历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回城后找了一个酗酒的男人,后又被无情的男子分手,是她一人供养儿子读完大学,给儿子成家立业,一个人孤独生活了二十多年。
张月梅的儿子在西安成家后,儿子把她接到西安生活了几年,等孙子上了幼儿园,张月梅就回到了延吉,她实在是适应不了西安夏天的炎热和春季的干冷,更是吃不惯西安的羊汤泡馍,她不得不回延吉生活。
前几年,快到春节的时候,张女士就去西安和儿子儿媳一起过年,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延吉。今年春节前因为消息率上升,张女士就没去西安过年。张女士的儿子儿媳怕她一人过年寂寞,就在除夕那天从西安飞了回来。
大年初三一大早,早早就吃过了早饭,张女士的儿子就叫了一辆网约车,他们要到延吉西站坐快车去龙嘉机场,然后再坐飞机回西安。儿子儿媳要回西安了,张女士心里很失落,她执意要去车站送儿子和儿媳。儿子儿媳实在阻拦不下,也就让她坐车一起来到了延吉西站。
儿子儿媳凭票进入到了候车室,张女士冲儿子儿媳挥挥手,说了一句一顺风,就准备去乘坐公交车回家。就在她回转身的一刹那,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张月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李二奎,是你吗?”
听到喊声,那人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张女士,紧走两步来到张女士身边,惊讶地说:“张月梅,我是李二奎。”
果然是李二奎,张月梅有些激动,她似乎忘了这是在车站,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紧紧和李二奎拥抱在一起。
原来,李二奎也是来送女儿回深圳的,女儿走进了候车室,他也准备回家。在车站和自己多年不见的初恋偶遇,张月梅和李二奎都非常激动,当年在秋梨沟插队落户的情景又浮现在张月梅的眼前。
张月梅是1975年秋后来到敦化县秋梨沟福和大队第五生产小队插队落户的,五队的队长姓李,叫李玉坤,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家两个儿子,老大叫李大奎,刚托联系到林场当了工人。老二叫李二奎,当年十八岁,个头挺高,长得也挺好看,在队里当社员。
五队知青集体户就在李二奎家南边,离李二奎家不远。之前在五队插队落户的延吉知青有一部分知青招工去林场或林业局工作了,也有回延吉工作或读书的,集体户里还剩下六名男知青和两名女知青共八个人,张月梅和两名男知青来插队落户,集体户里又多了三名新。
当时正处在农闲时节,地里没有什么要紧的农活,李队长就带领社员们和知青们干一些零杂活,基本上就是干半天歇半天,有时连半天的活都干不了。张月梅他们刚初中毕业,之前也没干过什么农活,虽然一天只干半天的活,他们还感觉累得够呛。
集体户的户长来看新来的三名知青不会干农活,也不会烧火做饭,体质还很差,就对他们说:“你们仨确实应该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好好锻炼一下,以后像挑水推磨烧火做饭的事情,你们应该积极主动地去做。”
几天后,集体户的玉米面吃完了,来就喊着三名新来的知青跟他一起去李队长家推磨磨玉米面。两名新来的男知青一人背着半口袋玉米,张月梅拿着簸箕苕帚,紧跟在他们后面。
李队长的媳妇看知青们来推磨磨面,她很热情,赶忙帮着知青们把磨盘打扫干净,又把自己家罗面的工具都找出来,还喊李二奎出来帮知青们推磨。
来插队落户已经八了,张月梅这是第一次参与推磨罗面。她刚拿起磨棍(推磨的)准备推磨,李二奎突然跑过来说:“你到屋里歇着,我帮你推磨。”张月梅还没反应过来,李二奎已经抢过了她手中的磨棍。
看着李二奎和一名男知青开始推磨,张月梅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她就问来:“户长,我干啥呀?”“等一会,等会你学习罗面。”来摆出了一个户长的派头,用命令的口气对张月梅说。
就在这时,李队长的媳妇过来拉了张月梅一把,笑着说:“孩子,跟大娘进屋,屋里暖和,等他们推一阵子,我来教你罗面。”
其实,当时早就有了钢磨(起初是用柴油机带动粉碎机,后来用电动机带动粉碎机),知青们不去磨坊磨面,一是因为程远,还要拉着架子车去磨面,二是心疼加工费,户长说省下那些加工费,大家就能吃一顿豆腐。
就是那次到李队长家推磨磨面,张月梅和李队长媳妇熟悉了,也和李二奎熟悉了。从那之后,李二奎经常到知青集体户来玩,每次遇到张月梅挑水或劈柴,他都会帮张月梅挑水劈柴,李队长的媳妇还经常拉着张月梅到他们家吃好吃的。看李队长的媳妇和李二奎对张月梅这么关心,来也就不敢对张月梅吆五喝六了。
转眼就到了1978年春季,张月梅到福和大队插队落户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里,李二奎给了张月梅很多很多的关爱和照顾,张月梅发自内心地感激李二奎,也渐渐喜欢上了李二奎。只是当时知青返城已成定局,李队长说啥也不同意自己家的二小子和张月梅谈恋爱。
那年春季回延吉过春节,张月梅跟父母说了她喜欢李二奎的事情,她母亲指着她的额头说:“你傻啊,看不见知青们都在招工回城吗?你还真想扎根农村一辈子呀。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敢在农村恋爱结婚,以后就别想进这个了。”
过完春节回到福和大队,李二奎来找张月梅,他说他爸逼着他和三队的刘春兰订婚,他不同意,他爸竟然拿着磨棍揍他。那天,张月梅心里很纠结,她虽然非常喜欢李二奎,可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伤心。
没几天,李队长找到了张月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张月梅说:“月梅,你是个好姑娘,可你和二奎不合适。咱队里的插队知青都陆续回城了,你也不可能在农村待一辈子,到时你回城了,二奎咋办呀?我是为二奎好,也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离二奎远点吧,就让二奎伤心塌地和刘春兰订婚吧。”
1979年夏天,在福和大队插队落户的最后几名延吉知青同时离开了福和大队,回到了延吉。离开福和大队那天,李二奎一直把张月梅送到火车站,那天,张月梅是第一次看到李二奎流泪,张月梅也是哭着登上火车的。
回到延吉的第二年,张月梅被安置到延边农机厂工作,在锅炉房负责推煤。到了1983年夏天,张月梅才在她母亲的下,和本单位的一名电焊工订婚,当年春季就登记结婚了。
张月梅的男子叫赵俊,电焊技术那是没得说,就是他脾气不好爱酗酒,张月梅挨说成了家常便饭。张月梅结婚后不久,她也得到了李二奎的消息,李二奎早就和刘春兰结婚了,他的女儿都两岁了。
婚后第二年,张月梅生下一个男孩。自从有了孩子,赵俊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晚间孩子哭闹影响他休息,他就把怨气撒在女子身上,非打即说。在单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他也会到女子身上。
1999年,张月梅和她男子双双,后张月梅到市场做起来小买卖,赵俊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一家电焊维修部。维修部的生意很好,可没多久,赵俊就了,他和一名开建材商店的老板娘勾搭在一起,张月梅束手无措选择了分手,一个人承担起了抚养儿子的重担。
分手后,张月梅在西市场租了一个摊床,经营延边土特产,后来又卖服装,生意都不错,儿子读书上大学的钱,都是她一个人赚的。儿子在西安交大毕业后留在了西安,在西安成家立业,张月梅心里总算踏实了。
原来,当年张月梅回城不久,李二奎就在他父亲的下和刘春兰订婚了,第二年领取了结婚证,把刘春兰娶进了门。刘春兰是一个很善良很勤劳的女人,婚后生活虽然说不上幸福甜蜜,倒也和谐稳定。就在他的女儿上高中的时候,刘春兰意外不幸身亡,李二奎成了孤家寡人。
李二奎的女儿考上延边大学后,李二奎就搬到了延吉,在延吉干起了泥瓦工,后来改行做装修,也挣了一些钱。李二奎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和同学一起去了深圳,李二奎就留在了延吉,他居住的地方离张月梅家很近,步行都不到五分钟,只是两个人却咫尺天涯,这么多年竟然没见过一次面。
时隔几十年,一对有情人再次相见,两个人都很激动也觉得很幸运, 李二奎已向张月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说想和张月梅重续前缘,共度余生。张月梅没有李二奎的要求,她说毕竟儿子大了,她想征求一下儿子儿媳的意见。